【每日一修】《孟子》注译读解076
《孟子•滕文公下》6.7
诌媚逢迎 不可理喻
【原文】公孙丑问曰:“不见诸侯何义?”
孟子曰:“古者不为臣不见。段干木(1)逾垣而辟(2)之,泄柳闭门而不内(3),是皆已甚;迫,斯可以见矣。杨货欲见孔子(4)而恶无礼,大夫有赐于士,不得受于其家,则往拜其门。杨货瞰孔子之亡(5)也,而馈孔子蒸豚;孔子亦瞰其亡也,而往拜之。当是时,杨货先,岂得不见?曾子(6)曰:‘胁肩馅笑,病于夏畦。(7)’子路:‘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非由之所知也。’由是观之,则君子之所养,可知已矣。”
【注释】
(1)段干木:姓段干,名木,晋国人,清高而不屑为官。魏文侯去拜访他,他却翻墙逃走不见。
(2)辟:同“避”。
(3)泄柳:人名,鲁穆公时人。内同“纳”。
(4)陽货欲见孔子:事见《论语·陽货》(17·1)。“见”在这里作使动用法,是陽货想让孔子来拜见他的意思。
(5)瞰孔子之亡:等孔子不在家的时候。瞰:窥视。亡:不在。
(6)曾子:和下边的子路都是孔子的学生。
(7)胁肩诌笑,病于夏畦:胁肩,耸起肩头,故作恭敬的样子。胁肩诌笑形容逢迎诌媚的丑态。畦:本指菜地间划分的行列,这里作动词用,指在菜地里劳动。病于夏畦是说,像胁肩诌笑这样的故作姿态,比顶着夏天的毒日头在菜地里干活还要令人难受。
【译文】
公孙丑问道:“不主动去拜见诸侯是什么道理呢?”
孟子说:“在古代,一个人如果不是诸侯的臣属便不去拜见。段干木跳墙躲避魏文侯,泄柳闭门不接待鲁穆公,这些都做得过分了。迫不得已时,见还是应该见的。从前杨货想要孔子去拜见他,又厌恶别人说他不懂礼仪。大夫如果对士人有所赏赐,士人没有在家亲自接受的话,就得上大夫家去拜谢。于是,杨货便趁孔子不在家的时候,给孔子送去一只蒸乳猪。孔子也打听到杨货不在家时,前去拜谢。当时,要是杨货真心诚意地先去看孔子,孔子难道不去拜见他吗?曾子说:‘耸起两个肩头,做出一副讨好人的笑脸,这真比顶着夏天的毒日头在菜地里干活还要令人难受啊! 子路说:‘分明不愿意和那人谈话,却要勉强去谈,脸上还做出羞惭的样子,这种人不是我所能够理解的。’从这里看来,君子是怎样修养自己的,就可以知道了。”
【读解】
这里一方面是对《论语·陽货》(17·1)所记“陽货欲见孔子”一章的补充说明;另一方面又是对孔子所说“巧言令色,鲜矣仁”(《论语·学而》1.3)的进一步发挥。
所谓“胁肩诌笑”,就是“巧言令色”“诌媚逢迎”。包括子路所不理解的那种“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都是类似的行径。说穿了,就是两个字——虚伪!
说到虚伪,那可就真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话题了。它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世上几乎找不到什么人不深恶痛绝,把它作为人类的恶行败德而加以口诛笔伐。仅仅关于“巧言令色”的论述,在《论语》中就有三次,分别见于《学而》(1.3)、《公冶长》(5.24)、《陽货》(17.17)三篇。)
至于孟子在这里为什么又说到这个话题,则是从“诌媚”引起的。因为学生公孙丑提到为什么不主动去拜见诸侯的问题,孟子在回答时说到两个方面的表现。一方面是像段干木、泄柳那样,过于清高,过于孤芳自赏,似乎也没有必要。因为儒者凡事反对走极端,而主张中正平和、恰如其分。另一方面就说到诌媚的问题了。虽然他这里没有明说,但我们可以揣测到,他所指的“胁肩诌笑”之徒,正是那些逢迎、巴结各国诸侯的纵横术士们。而这些人,因为是他反复鞭挞的对象,这里也就没有明说了。
从诌媚到虚伪,或者换句话说,诌媚本身也就是虚伪。有人说:“虚伪及欺诈产生各种罪恶。”有人说得更为干脆:“虚伪乃罪恶之源!”问题还是在于,认识到这些以后,我们又拿什么来与之较量,怎样来清除这人类的“罪恶之源”呢?这恐怕就不是能够“毕其功于一役”,甚而至于“毕其功于一代”的事了吧。所以,必须持续进行仁义礼智信的长期教化,使君子之风永续,使社会清流永驻。
孟子简介(下):孟子早年受业于子思(孔伋,孔子之孙)之门人。他对孔子尊崇备极,是位非常有抱负的政治家。与孔子一样,孟子一生也过着长期的私人讲学生活。中年以后怀着政治抱负,带着学生周游列国,推行他的政治主张,随从学生最盛的时候,是"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晚年回到故乡,从事教育和著述。
审编发布:秦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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