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修】《论语》学记239
《论语·乡党篇 》10.4
【原文】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门，行不履阈。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没阶，趋进，翼如也。复其位，踧踖如也。
【注释】
(1)鞠躬如：谨慎而恭敬的样子。
(2)履阈：阈，音ｙù，门槛，脚踩门坎。
(3)摄齐：齐，音ｚī，衣服的下摆。摄，提起。提起衣服的下摆。
(4)降一等：从台阶上走下一级。
(5)逞：舒展开，松口气。
(6)没阶：走完了台阶。
(7)踧踖：音cù jí，恭敬而不安的样子。
【译文】孔子走进朝廷的大门，谨慎而恭敬的样子，好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站，他不站在门的中间；走，也不踩门坎。经过国君的座位时，他脸色立刻庄重起来，脚步也加快起来，说话也好像中气不足一样。提起衣服下摆向堂上走的时候，恭敬谨慎的样子，屏住气好像不呼吸一样。退出来，走下台阶，每降一级台阶，面容便舒展一次。怡怡然露出和悦之容。走完了台阶，快步向前，姿态像鸟儿展翅一样。回到自己的位置，又是恭敬而不安的样子。
【学记】进入公门
王鹏翔
这一章是记录孔子在朝堂上的情景。
“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古代对公门有严格的标准和称谓，在此不去研究孔子到底是从那个门里进入的， 只学习夫子是用什么心境及神态进入的。
书上说“鞠躬如也”，鞠躬就是曲身进，曲身到什么程度呢？就好像整个大门容不下自己的身体一样，是为“如不容”。 “立不中门。行不履阈（lǔ yù）”站立的时候也不站在门的中间，行走时更不会踩踏在门槛上。因为路的中间是最尊贵的人行走的线路，为了表示谦虚，不能站立在中间，事实上，从公共安全的角度来说，站在道路的中间，不利于他人通过。而踩踏门槛则既不庄重，又不文明。
“过位，色勃如也，足躩（ju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位是君主的位置，通过君主的位置时，面色会变得很庄矜，脚步加快，如果需要说话的话，好像中气不足的样子。体现了夫子对于君主发自内心的恭敬，如果说面色和脚步都可以作出样子给别人看的话，呼吸方面则很难伪装出来，需要发自内心的状态才能达到。
“摄齐（zi）升堂，鞠躬如也，屏其似不息者”。摄是抠的意思；齐，衣服的下摆。将要升堂时，为了在行进的过程中防止衣服的下摆将自己绊倒而失容，失礼。才用双手将衣服的下摆抠起来，离地一尺的距离。再一次曲身，神情恭敬而谨慎，就连呼吸都屏息住了。
“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等退下堂的时候，每下一个台阶，脸色就会舒展一些，渐渐的露出喜悦的容色。 “没阶，趋进，翼如也。”下完所有的台阶，到了平地之后，离君主越来越远，脚步也加快了起来，就像鸟儿舒展了翅膀。
“复其位，踧踖如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以后，似乎心有不安，充满了恭敬。
【按语】夫子在此章所有的形象在于“入公门”，这样的敬意并非是为了某一个人而做，乃是为公。君主是一国之主，是国家权力的象征，当充满敬意，身心内外，皆以礼相待。
入公以心敬
神色俱真诚
言语以礼行
圣人心为公
名家集义
《论语新解》：公门：古者天子五门，诸侯三门。入公门，应指第一门库门言。
鞠躬：谨敬自敛之状。
如不容：公门高大，若不容，言其谨敬自敛之至。
阈，门限。行当跨限而过，若践其上，则污限，并将污跨者之衣。
过位：治退朝，适路寝，则治朝之位虚。群臣遇议当入内朝，则过此位。过为必敬，故色勃如而足躩如。
其言似不足：既过位，渐近君，故然。
摄齐升堂：将升堂，两手抠衣使去地一尺。恐蹑之，倾跌失容。
屏气似不息：犹今言屏着其，如不呼吸。
出降一等：此谓见君既毕，下堂降价第一级时。
逞颜色：舒其解颜，故怡怡然和悦。
没阶、趋进：进，前义。凡有所去，皆可曰进。此方自堂下退，向路门而前。一本无进字。
《论语正义》：公门者，诸侯之外门，中门，即库门，雉门也。
戴氏震三朝三门考云：“天子之室，有皋门，有应门，有路门；诸侯之室，有库门；有雉门，有路门。皋门，天之外门；库门，诸侯外门；应门，天子中门；雉门，诸侯中门。异其名，殊其制，辨等威也。”“公门”则以朝门赅庙门也。
“如不容”者，言谨畏之形，若无所容厕足也。
王氏念孙疏证引此文说之云：“踧踖鞠躬，皆双声以形容之。故皆言如。” 太史公子序“务在鞠躬，君子长者。”
“如不容”者，言谨畏之形，若无所容厕足也。
正义曰：“立”即位也。下文“复其位”承此言之。聘礼言“宾及庙门，公摄入，立于中庭，宾立接西塾。”宾与主人同至庙门，而君先入以省内事，故宾再门外闑（nie）西，近西塾之地，立少俟，此立不知何面？注：“宾立门外，不当门。”以此例之，知聘宾亦东西。
曲礼云：“为人子者，立不中门”可之中门为尊者之迹，人臣人子，皆当辟之。郑注云：“立行不当枨闑之中央。”
曲礼云：“大夫士出入君门，由闑右。此为臣入君门法。彼入门由闑东，亦不得中门，以此文例之可之矣。”
孔曰：“皆重慎也，衣下曰齐，摄齐者，抠衣也。”正义云：“摄者收敛之言。”
曲礼云：“主人于客让登，主人先登，客从之，拾级聚足，连步以上。上于东阶，则先右足，上于西阶，则先左足。”注云：“拾当为涉。级，等也。涉等聚足，谓前足蹑一等，从足从之饼。连步以上，重跌也。连步，谓足相随不相通也。”
孔曰：“先屏气，下阶舒其，故怡怡如也。”
孔曰：“没，尽也，下尽阶。”
骈枝云：“聘亨每讫，即出庙门以俟命。”
郑注：“图事于庭，于堂之言，谓‘是孔子于己国与君谋聘’则与平时议政事何异？且孔子在本国图事，与聘记言‘宾入门升堂’亦不合，则知陈说非也。”
说既多岐，而其中门位，堂阶，又人自为义，今皆刑落，不欲繁溷（hun）学者耳目焉。
《论语义疏》：鞠，曲敛也。躬，身也。臣入君门，自由敛身也。君门虽大，而已恒曲敛，如君门之狭，不见容受为也。
中门，谓枨闑之中也。
履，践也。阈，限也。若出入时，则不得践君之门限也。
位，君常所在外之位也。谓在宁屏之门揖宾之处也。
摄，抠也。齐，衣裳下缝也。既至君堂，当升之未升之前，而抠提裳前，使齐下去地一尺，故云“摄齐升堂也”。
没，犹尽也。
今出至此位，而更踧踖为敬也。
参考书籍：《论语义疏》皇侃著，《四书集注》朱熹著，《论语点睛》蕅益大师著，《四书遇》张岱著。《论语正义》刘宝楠著，《四书恒解》刘沅著，《论语讲要》李炳南著，《论语新解》钱穆著。
孔子简介（下）：孔子在古代被尊奉为“天纵之圣”、“天之木铎”，是当时社会上的最博学者之一，被后世统治者尊为孔圣人、至圣、至圣先师、大成至圣文宣王先师、万世师表、儒教始祖。随着孔子影响力的扩大，孔子祭祀也一度成为和国家的祖先同等级别的“大祀”，这种殊荣除老子外万古唯有孔子而已。
审编发布：秦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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