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修】《论语》学记96
《论语·公冶长第五》5·4
【原文】 或曰：“雍(1)也仁而不佞(2)。”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3)，屡憎于人，不知其仁(4)。焉用佞？”
【注释】
(1)雍：姓冉名雍，字仲弓，生于公元前522年，孔子的学生。
(2)佞：音ｎìｎｇ，能言善辩，有口才。
(3)口给：言语便捷、嘴快话多。
(4)不知其仁：指有口才者有仁与否不可知。
【译文】 有人说：“冉雍这个人有仁德但不善辩。”孔子说：“何必要能言善辩呢？靠伶牙利齿和人辩论，常常招致别人的讨厌，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到仁，但何必要能言善辩呢？”
【评析】 孔子针对有人对冉雍的评论，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人只要有仁德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能言善辩，伶牙利齿。“仁”和“佞”在孔子的观念中基本上是对立的。巧言令色本身就是没有仁德的表现，而有仁德者则不一定必须有辩才。要以德服人，不以嘴服人。
【学记】口才真的很重要吗
王鹏翔
“佞”字在古代特指多才之义，也有巧义。有人评价雍说他是一个有仁德而缺口才的人，故曰“不佞”。夫子曾云“雍也简”简即简默，谓其不擅言谈。此人借着冉雍的“仁而不佞”的特点来说仁德与口才的关系。在他看来，冉雍有仁德而缺乏口才，实在是显得有些美中不足，有点遗憾。但夫子的回复，应该会让他有点出乎意料。
“御人以口给”，御者类似于对付之意，给即供给的意思，以口给应对敏捷，出言必有供给。“屡憎于人”屡，数也，即屡次。憎者厌恶之意。以口供给，让人容易生厌恶。夫子认为，口才实在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功课，只不过是利用他人的一种手段而已，如果只有口才而缺乏真诚，会很容易让人产生厌恶之心。值得注意的是，夫子并未就冉雍是否具备仁德而展开论述，但明确地告诉评说者不一定非得具备口才就是“仁”的体现。所以说：“不知其仁，焉用佞。”
夫子向来是提倡真学实干的，一个人说得好，不一定就能做得好。站在现实主义的立场上，夫子的这个观点显然是滞后的。立足于商场、职场的人，怎能没有良好的口才呢？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愚笨的一种思想，根本不符合现代人的需求。
其实口才是可以训练出来的，但人格的升华却是将真理不断实践的结果。拥有口才而缺乏仁德的人，只能成为类似于希特勒一样的人，让人厌恶。周文王虽然没有表现出过人的口才，但拥有一颗仁德之心，他的仁德受历代学人敬仰。
此章经文，以佞仁之辨，可见儒家重仁轻佞的教育思想。仁者道也，佞者术也。仁为本，佞为末，拥有良好的口才固然是好事，倘若与仁徳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自古圣贤重道重徳，小人重术重利。以成就功业为例而言，亦有本末之别，凡是能抓住根本的人，必有所得。今有一则小人物的小故事呈现于此章，以便于更好的地理解本章奥义，虽有所区别，然而其理则一。
有一个来自农村的小姑娘，因为母亲身患恶疾，不得已才来到城里工作，想通过自己的劳动赚钱为母亲治病，为了能拥有一份丰厚的酬劳，她想从事销售行业，但说话有些结巴，被很多企业拒绝，未能如愿。后来由于她的真诚和坚持，最终被一位销售主管看准，凭借过硬的产品质量和她的真诚，女孩最终打动了无数客户，结果她的业绩比那些口才一流的同事要高出很多。
读此章可知卓越的口才不一定就是成功的法宝，拥有真诚才能感悟真理！放下花言巧语的手段，给他人选择的权力，必然会受到更多的尊重！
【按语】：佞者心口不一也，虽以佞御人，实仁徳不能立也。仁之与佞者，君子小人之别矣，君子不与佞，而欲仁者也。
颜回三月无违仁
冉雍居简不欺人
佞以御人必招憎
真学实干仁能兴
名家集义
钱穆曰：“孔子称雍也简，又称回也如愚，参也鲁，此三人皆孔门高第弟子，皆不佞，知孔门所重，在徳不在佞。”
李炳楠曰：“孔子不轻许弟子以仁，故曰不知其仁。佞，据《说文》，有巧谄高材诸义。春秋时人以佞为贤，故或人有此议论。然以佞为贤，不免于滥，圣人防其流弊，故以口给之义，使仁与佞不混一谈也。”
刘宝楠曰：“人何知仁字，彼待惜雍之不佞，其所谓仁犹俗言诚厚耳，仲弓德行亚颜子，居敬行简，其于人虽未尽纯，已是具体之士。”
曲礼释文：“口才曰佞。”下篇“恶夫佞者。”“无乃为佞乎？”训同。仲弓德行中人，行必先人，言必后人，或者以为仁而不佞者。当时尚佞，见雍不佞，故深惜之。
朱子曰：“仲弓为人重厚简默，而时人以佞为贤，故美其优于徳，而病其短于才也。
佞人所以应答人者，但以口取辨而无情实，徒多为人所憎恶尔。我虽未知仲弓之仁，然其不佞乃所以为贤，不足以为病也。或疑仲弓之贤而夫子不许其仁，何也？曰：‘仁道至大，非全体而不息者，不足以为当之。如颜子亚圣，犹不能无违于三月之后；况仲弓虽贤，未及颜子，圣人固不得而轻许之也。’”
皇侃曰：“人生在世，备仁龚自足，焉作佞伪也。更说佞人之为恶也。言佞者口辞对人，捷给无实，则数为人所憎恶也。”
参考书籍：《论语义疏》皇侃著，《四书集注》朱熹著，《论语点睛》蕅益大师著，《四书遇》张岱著，《论语正义》刘宝楠著，《四书恒解》刘沅著，《论语新解》钱穆著，《论语讲要》李炳南著。
孔子简介（上）：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祖籍宋国栗邑（今河南省商丘市夏邑县），生于春秋时期鲁国陬邑（今山东省曲阜市）。中国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 中国儒家学派创始人。其儒家思想对中国和世界都有深远的影响，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
审编发布：秦荣光
精选留言
芳草：古云:德才兼并，先德后才。又说以德服人。可见德行是第一等立身之修为。心怀德行，言传身教，在哪个朝代均可通行。可以以一个人的德行判断其为人，但不能以其口才评论其德行。《三国》杨修即以过人的口才而招来杀身之祸啊！
止语：一个人口才好，也是一种特长，比如当教师，当主持人，成为演说家等等，这是一种职业需要的技能。就为人处事来说，不具有仁德素质为前提的能说会道，很容易造口业，佛家戒律之一妄语就是针对这类人的。不该说的话永远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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