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修】《孟子》注译读解092 顺天者存 逆天者亡

【每日一修】《孟子》注译读解092

《孟子•离娄上》7.7<1>

顺天者存，逆天者亡

【原文】孟子曰：“天下有道，小德役大德，小贤役(1)大贤；天下无道，小役大，弱役强。斯二者天也。顺天者存，逆天者亡。齐景公曰：‘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涕出而女(2)于吴。

【注释】

(1)役：役使、服从。这里用为役使于、服从于之意。
(2)女：这里用为以女嫁人之意。

【译文】

孟子说：“天下有道时，德行低的人服从于德行高的人，本领小的人服从于本领大的人；天下无道时，力量小的受力量大的役使，势力弱的受势力强的役使。这两种情况，符合天理。顺从天理的就能生存，违逆天理的必然灭亡。齐景公说过：‘我既不能命令别人，又不愿听别人命令，便只有绝路一条。’因此，齐景公不得已哭着把女儿嫁到吴国去了。

【读解】

本章具体讲什么叫天下有道、什么叫天下无道，孔子和孟子都经常讲到这两种不同的社会形态。天下有道就是好的社会，天下无道便是坏的社会。天下有道是一种理想状态，是儒家所要追求的；而天下无道则是要尽力避免的。

在这里，孟子明确地讲到，天下有道的时候就是“小德役大德，小贤役大贤”。“役”指“役使”，这里是使动用法，意为“役使于”。这句话意思是说，当你的能力、你的品德不如别人的时候，就要服从更有道德、更有能力的人。儒家强调有德者、有能者应在上位，这才是有道的社会。“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见【每日一修】《孟子》注译读解086《孟子•离娄上》7.1<2>）这里实际上就是讲国家的人才制度的问题。贤才在国家治理中非常重要，现在仍是这样。我们现在说国际竞争、地方的竞争等，都是靠人才政策、人才战略。

那天下无道呢？就是“小役大，弱役强”。这是什么秩序呢？就是势力大的人压迫弱小者，或者是剥夺弱小者的利益，这就相当于霸道了。社会的法律和道德其实都是要避免这种情况。虽然我们的能力不一样，我们的社会地位不一样，但是我们在社会生活中拥有共同的人格，具有共同的追求，要共同实现我们的幸福。

孟子认为这两种情况都是由“天”决定的，并且在这里提出一个普遍的论断：“顺天者存，逆天者亡”。这个话我们现在也讲。这里的“天”不必理解成神的概念，它是指一种法则、一种必然性。当然，自然状态的法则和人类社会的法则是不一样的。自然状态是“小役大，弱役强”的，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世界。而当前，自诩为社会高度文明的美西方，则把这种自然法则演绎的淋漓尽致，这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倒退与沦陷。

人是万物之灵，人类文明的标志就是从动物界中脱颖而出，进而区别于其他动物。就是在人格尊严方面，讲求人人平等；在社会生活方面，处处照顾弱者，呵护全部人类。而我们社会有弱势者，那么应该给他们保障，这是人道的表现。但是强权主义者却认为弱势者就是应该被征服、被消灭。这是近代以来社会达尔文主义产生之后的思想，这种思想变成一种种族主义，对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种族区分优劣，主张强大的种族可以去征服、消灭弱势的种族。现在美国不是很明显吗？虽然美国人民是自由的、平等的，但种族主义的思想在那里始终存在，比如大家都知道白人对黑人的歧视，这不是人道的原则。

人类文明的人道的原则是，人不管强弱，都应该受到尊重，社会对弱者要提供保护。所以现在各个国家都发展福利制度，让失业的人或者能力较弱的人能够过一种基本的生活。这符合天道的必然性，可以说是另一种天道的必然性。

但是对于弱肉强食、强者压迫弱者的情况，孟子认为那也是“天”。这里面涉及一个关于齐景公的历史故事。他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吴国去，但他是被迫的，所以送女儿出嫁的时候痛哭流涕。这个故事在《左传》里有记载。齐景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齐国也是大国，所以他的臣下就说，君主，如果你不想这么做，那咱们就不把你的女儿嫁到吴国。齐景公怎么说？齐景公说：“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意思是说，我们齐国现在虽然是一个大国，但是我对其他诸侯国不能发号施令，那别的国家要命令我，我也只好接受了。既不能命令别人，又不接受别人的命令，那会造成祸害，绝路一条。大家知道，那个时候吴国崛起了。吴国崛起的一个重要人物就是伍子胥，他从楚国跑到吴国，帮助阖闾把吴国变成一个强大的国家。吴国强大以后，首先去征服楚国。楚国很强大，可是被征服了。然后，吴国把越国也征服了。

在《孟子》书中，没有讲很多的细节。根据前面的故事我们推想，可能是阖闾看上了齐景公的女儿，要结盟，要娶齐景公的女儿。而齐景公如果不同意的话，可能就会有麻烦了，两个国家之间就会起冲突，人民就要遭灾难，按当时的情况看，齐国就有被灭国的危险。大家知道，中国历史上有和亲的政策。这个政策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不平等，尤其是一种耻辱。堂堂的华夏大国，汉代有和亲，唐代也有和亲，通过公主和亲，换来四周民族对中原地区的不骚扰。说起来好像表现出一种文明，建立婚姻关系，和平共处。可实际上这是片面的，它里边体现的是一种不平等。比如说这里的故事，在强大的吴国面前，齐景公就是被迫的，他很无奈。这就是“小役大，弱役强”。

就目前的世界局势来说，世界各国都知道美国很强大，许多人从心里都想改变某些东西，可一时没有办法，很多地方还只能是忍受，即便心里面很愤怒。这也是“小役大，弱役强”。这是当前国际秩序的一个常态，也就是最典型的“天下无道”状态。正如孟子所说的，这种状态也是由“天”决定的，这个“天”就是当前的世界秩序，就是当前的社会法则，而且这种现状在短期内是无法改变的。伊拉克、科威特、阿富汗等弱小国家，正是在“天下无道”时最典型的“顺之者存，逆之者亡”的例证。

而要改变这种状况，只能寄希望于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寄希望于儒家世界大同理论的最终实现。因此，学习与传播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增强文化自信，促进中华文化的复兴，是每个中华儿女的历史使命，是目前世界的当务之急。只有中华民族重新走在世界的前列，才能引领世界走向“天下有道”的正常状态，才能使人类文明进步走上正确的轨道，才能造福于全人类。

《孟子》简介：《孟子》是儒家的经典著作，由战国中期孟子及其弟子万章、公孙丑等著。《孟子》被南宋朱熹列为“四书”（另外三本为《大学》《中庸》《论语》）。《汉书·艺文志》著录《孟子》十一篇，现存七篇十四卷。总字数三万五千余字，260章。书中记载有孟子及其弟子的政治、教育、哲学、伦理等思想观点和政治活动。古代考试主要考“四书”与“五经”。

审编发布：秦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