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修】《论语》学记434 会开玩笑的孔子
【每日一修】《论语》学记434
《论语·阳货篇》17.4
【原文】子之武城(1)，闻弦歌(2)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3)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注释】
(1)武城：鲁国的一个小城，当时子游是武城宰。
(2)弦歌：弦，指琴瑟。以琴瑟伴奏歌唱。
(3)子游(前506-?)，姓言，名偃，字子游，亦称"言游"、"叔氏"，春秋末吴国人，与子夏、子张齐名，孔子的著名弟子，"孔门十哲"之一。曾为武城宰(县令)。
【译文】孔子到武城，听见阵阵悦耳的弹琴唱歌的声音。孔子微笑着说：“杀鸡何必用宰牛的刀呢？”子游回答说：“以前我听先生说过，‘君子学习了礼乐就会有仁爱之心。小人学习了礼乐就容易听从使命。'”孔子听了这话，就对随从的人说：“学生们，言偃的话是对的。我刚才所说的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学记】会开玩笑的孔子
王鹏翔
关于此章，我们不妨用故事叙述的方式演绎一下当时的情况，可能会更为直观。
武城是鲁国的一个小县城，夫子的弟子子游在这个地方担任城宰，相当于县长。
年纪尚轻的子游到了武城，担任这里的最高领导，他以礼乐来教化民风，一时间，整个武城百姓皆能弹琴瑟，唱诗歌，好善之心蔚然成风。夫子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甚为高兴，子游真不愧号称文学第一的贤哲。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夫子带了一众弟子前去武城，一探究竟，听说夫子要来，子游老早就在城外恭候。行礼问安之后，一众人等，向武城缓缓走来，一入城门，便从远处传来了阵阵琴瑟唱诗之声（原经文说：闻弦歌之声。弦指琴瑟，歌指诗歌。），让人听了之后心旷神怡，不由得从心里生起了庄重。夫子的脸色露出了和悦的微笑，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弟子，大声说：“割鸡焉用牛刀？”意思是说：杀鸡哪里需要用宰牛的刀啊？犹如治理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哪里需要用礼乐来教化呢？
说此话时，夫子温和的笑容里露出了几分孩童般的调皮。陪同的子游听了夫子这话，也不急着辩解，灵机一动，不紧不慢地说：“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此处的君子、小人以位而论，君子就是当官的，小人则是指普通老百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曾经听老师您说过这样的话：‘君子学于道，就会有仁爱之心。小人学于道，就会易从使命。’”用老师的话来回答老师的问题。
夫子听了子游的这番话，很是满意，看来这趟没有白来，子游今日所做，并非为了政绩，而是在行道，以行道之心为政，不正是自己的一贯主张吗？子游的确做到了。于是笑着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弟子，然后说：“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意思是说：诸位，他的这番话说得很对，我前面所说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按语】：此章足见孔门师生间的重情处，全章对谈氛围喜悦，夫子莞尔一笑处，足见圣人于礼乐教化的重视，虽地域有大小，然礼乐却无处不在，礼乐不会因为区域小而降低它化民成俗的作用，子游做到了。
礼记云：“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治天下者，礼乐之谓也。”是以儒者治理天下，必以礼乐行化四方，乐动而祛怨，礼行则无争，故能大治。此儒家细雨润无声之微妙广大处。
子游治武城
弦歌传庶民
礼乐在其中
儒门道所兴
名家集义
《论语新解》：武城，鲁邑名，时子游为武城宰。弦，指琴瑟。子游以礼乐为教，邑人皆弦歌。莞尔，微笑貌。莞尔子本作苋，山羊细角，人笑时两眉微垂似之。
割鸡焉用牛刀有两解：一言其治小邑，何必用礼乐大道。其实则深喜之，一言子游之才而用于武城之小邑，则是深惜之也。然承上莞尔而笑，则终是喜深于惜。
君子小人以位言，在上在下皆当学道，子游言虽宰小邑，亦必教人以礼乐。
《论语正义》：孔曰：“言治小何须用大道。”
周官小师“弦歌”注：“弦谓琴瑟也，歌依靠咏诗也。”依咏诗者，谓以琴瑟之弦依诗詠之也。
乐记云：“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xiang）”
道 谓礼乐也。乐以和人，人和则易使。
尚书大传：“新谷已入，櫌鉏已藏，祈乐已入，岁事既毕，馀子皆入学。”
礼记云：“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合情饰貌者，礼乐之事也。”又云：“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治天下者，礼乐之谓也。”则学礼乐，自知相貌、相敬之道，故爱人也。又云：“礼义立，则贵贱等矣；乐文同，则上下和矣。民知事贵敬上之道，故易为上所使也。”
《四书遇》：孔子梦寐弦歌，今得亲见，谑之者，喜极也。子游忽然壮语，恐二三子认谑为真，故以戏言自认，何等圆活！
《论语集注》：治有大小，而其治之必用礼乐，则其为道一也。但众人多不能用，而子游独行之。故夫子骤闻而深喜之，因反其言以戏之。而子游以正对，故复是其言，而自实其戏也。
《论语义疏》：繆播云：“夫博学之言，亦可进退也。夫子闻乡党之言，便引得射御，子游闻牛刀之喻，且取非宜，故曰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其不知之者，以为戏也；其知之者，以为贤圣之谦意也。”
参考书籍：《论语义疏》皇侃著，《四书集注》朱熹著，《论语点睛》蕅益大师著，《四书遇》张岱著，《论语正义》刘宝楠著，《四书恒解》刘沅著，《论语新解》钱穆著，《论语讲要》李炳南著。
作者简介：王鹏翔，初名王永亮，字昊古，甘肃庄浪人，平凉市传统文化促进会副会长。受祖辈影响，从小热爱传统文化，学习四书五经，曾利用业余时间学习《道德经》五年。于2012年在广州创办焕文书院，并亲自授课，传播国学。近几年专攻《论语》一书，并参考古文经典，每章写一篇详解论语的札记，已将《论语》492章全部写完，结集出版《论语通解》一书。该书由《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分上下两册，共计43万余字。
审编发布：秦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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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从夫子的这句小玩笑言语故事中，看到了孔子对弟子能很好的运用和实施自己的礼治精神，“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治天下”的理念在弟子子游所治理的这块小小的地方能生根开花，心中喜乐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和自己的弟子开起了玩笑，这是一种对弟子的肯定 ，看到了国家的希望。生动有趣，感恩王老师的传授。
止语：夫子不经意的玩笑，如果弟子们没有真正领悟“礼乐”之精髓，可能会附和应之，子游也做不到让礼乐在治理的小地方存在。礼乐不会因为区域小而降低它化民成俗的作用。
芳草：“夫子莞尔而笑，”从这表情可以看出夫子愉悦的心情。 夫子所求、所复的正是礼乐化民后兴邦，试想天下百姓都如此方百姓一样活在歌舞升平里，不正是尧舜禹之时的盛世吗！
颜姐：“割鸡焉用牛刀？”这句名言原来出自夫子这句戏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