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修】《论语》学记448 无声胜有声
【每日一修】《论语》学记448
《论语·阳货篇》17.19
【原文】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译文】孔子说：“我打算不说话了。”子贡说：“夫子不想说话了，那我们这些学生将拿什么来传述呢？”孔子说：“你可曾见到上天说什么了吗？四季照样依序而行，百物照样生长，天说什么了呢？”
【学记】无声胜有声
王鹏翔
此章经文，以轻言而重行为本，夫子所言，可谓用心良苦。
有一日，夫子对子贡说：“我打算不再说话了”，圣人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呢？圣意深厚难测，但我们也不妨推测一下。从古至今，一般的修学大众有一个共性，即说道的多，行道的少，人们误以为通过语言的表达，就能体悟到最高深的道理，就可以求得仁心，所以，通常情况下，大家只将有限的精力用在了语言上，时而相互争辩，时而慷慨激昂，时而目视群雄，仿佛整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得道者。圣人明察秋毫，发现了这一偏颇之处，以此言相告，实在是想引起弟子们的警觉。
子贡听到夫子这句话，心生诧异，不免有些惊慌，于是便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意思是说：夫子不想说话了，那我们这些小子将以何传述呢？从子贡的这句话里可以感受到将要失去方向的感觉。
夫子对子贡的这句劝辞并不在意，而是列举了一个常见而又深刻的案例，夫子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夫子以天为喻，即是想告诫门人，过重地仰仗于语言而不去躬身实践，对于学问来说就是舍本逐末。夫子之道如天地之运行，不言而行，又好似天上的日月星辰，不言自明。老子亦云：“是以圣人行不言之教化”，高深高尚的道德需要有一个实现它的载体，那就是实践，以身体力行去体验先王之道，才是求学问的根本。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可曾见到上天说什么了吗？四季照样依序而行，百物照样生长，天说什么了呢？”，从此言可知，答案不在外，不在语言，而在内，在心性。人性与天地本为一体，天以不言之言而序化四时，百物得其雨露阳光而生生不息，所谓上者以行感之，下者以心应之，感应而道交，如此默然识之，又何必用语言呢？
【按语】夫今日之学者，盖言道者多，行道者寡。固执己见者多，博采众长者寡。博学于文者众，约之以礼者鲜。学人或激扬文字，洋洋洒洒，指点江山，其言也厉，其行也鄙。故圣人以天之默行而勉励学人当以行为重，不以言为重者也。
天道亦无言
四时序行焉
圣人以不语
行道最为难
名家集义
《论语新解》：为何孔子无端发欲无言之叹？或说：孔子惧学者徒以言语求道，故发此以警之。或说：孔子有见于道之非可以言说为功，不如默而存之，转足以厚德而敦化。此两义皆可通。
或疑本章孔子以天自比。孔子特举以解子贡不言何述之疑，非孔子意欲拟天设教。
《四书恒解》：道不外于五伦，五伦本于五性，五性根于天理，天以一元化生万物，各得其所，圣人以天命之性施于事，为各得其中，故尽性者即以人合天也，夫子平日谆谆诲人，惟欲人实体于日用事。
《论语正义》：言之为益少，故欲无言。
春秋繁露四时之副篇：“天之道，春暖以生，夏暑以养，秋清以杀，冬寒以藏。暖暑清寒，异气而同功，皆天之所以成岁也。”
荀子天论篇：“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
《论语集注》：程子曰：“孔子之道，譬如日星之明，犹患门人未能尽晓，故曰‘予欲无言’。若颜子则便默识，其他则未免疑问，故曰‘小子何述’。”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则可谓至明白矣。”
《论语义疏》：王弼云：“子欲言，盖欲明本，举本统末，而示物于极者也。夫立言垂教，将以通性，而弊至于淫；寄旨传辞，将以正邪，而势至于繁。既求道中，不可胜御，是以修本废言，则天而行化。以淳而观，则天地之心见于不言；寒暑代序，则不言之令行乎四时。天岂谆谆者乎？”
参考书籍：《论语义疏》皇侃著，《四书集注》朱熹著，《论语点睛》蕅益大师著，《四书遇》张岱著，《论语正义》刘宝楠著，《四书恒解》刘沅著，《论语新解》钱穆著，《论语讲要》李炳南著。
孔子简介（下）：孔子在古代被尊奉为“天纵之圣”、“天之木铎”，是当时社会上的最博学者之一，被后世统治者尊为孔圣人、至圣、至圣先师、大成至圣文宣王先师、万世师表、儒教始祖。随着孔子影响力的扩大，孔子祭祀也一度成为和国家的祖先同等级别的“大祀”，这种殊荣除老子外万古唯有孔子而已。
审编发布：秦荣光
精选留言
止语：此章经文，以轻言而重行为本，夫子所言，可谓用心良苦。 人性与天地本为一体，天以不言之言而序化四时，百物得其雨露阳光而生生不息，所谓上者以行感之，下者以心应之，感应而道交，如此默然识之，又何必用语言呢？
颜姐：过重地仰仗于语言而不去躬身实践，对于学问来说就是舍本逐末，故圣人以天之默行而勉励学人当以行为重，不以言为重者也。深深佩服圣人诲人不倦之心及各种的教育方式!
夏荷：学习天之默行的道理，做一个知行合一，少说多做的仁厚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