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修】《论语》学记374 最可爱的人

【每日一修】《论语》学记374

《论语·宪问篇》14.46

【原文】原壤(1)夷俟(2)。子曰：“幼而不孙弟(3)，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

【注释】

(1)原壤：鲁国人，孔子的旧友。他母亲死了，他还大声歌唱，孔子认为这是大逆不道。

(2)夷俟：夷，双腿分开而坐。俟，音ｓì，等待。

(3)孙弟：同逊悌。

【译文】原壤叉开双腿蹲着两只脚，坐在地上，等待孔子的到来。孔子说：“年幼的时候，不懂礼节不讲恭顺，长大了又没有值得称述的事迹去影响后辈，老了还要白吃粮食，这样的人生和贼一样，只不过苟且偷生罢了！”说完之后，用手杖敲了他的小腿。

【学记】最可爱的人

王鹏翔

原壤，鲁国人，是孔子的老朋友，他有点隐士的味道，不太愿意参与世间的事物。在《礼记·檀弓》上记载了关于他的一段故事。原壤的母亲去世了，孔子去帮助他治理丧事，他竟然站在自己母亲的棺材前唱起了歌，随从的弟子就劝谏孔子和他绝交，夫子却说：“原壤与他母亲的关系很好，他虽然在唱歌，实际并未忘记他的母亲，我毕竟和他是老朋友，不能如此”，从这个故事来看，夫子和这个原壤的关系不一般，只是他的主张可能和儒门所传有所区别而已。循着当时孔子与老友对话的场境去想象，一位大度、诙谐、有感而发、侃侃而谈的老者智者形象跃然纸上，更呈现出圣人可爱的一面，夫子就是一位最可爱的人。

夷俟，古时候坐的一种姿势，先屈膝如跪，两胫向后，然后臀部坐于两足，踞则臀部先坐下，两足向前张开，两膝弓起，样子如簸箕，所以叫箕踞，这种坐姿不合礼义。

夫子有一天去见原壤，结果这个原壤就用这种箕踞的姿势坐在地上等待夫子的到来。现在很难猜测他当时的想法。夫子在看到他的这位老朋友用这样的态度来迎接他，心里或许明白这个举止诡异的老友所要表达的意思。原壤也许是在向这个日夜不知疲倦，为道而奔波的老朋友开玩笑，其意在规劝夫子放弃某项事情。夫子用简单明了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说：“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意思是说：“年纪尚幼的时候不懂礼节，长大了又没有做过值得称述的事迹去影响后辈，老了还要白吃粮食，这样的人生和贼一样，只不过苟且偷生而已！”，

对于夫子的这句话，不妨展开一下想象：古人认为夫子的这句话是对原壤说的。但从夫子和原壤的关系来说，如果夫子这样对他的老朋友说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从文辞来看，夫子有可能是在对自己说，以此语与原壤互勉。夫子所言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人生当有所作为”。年幼时，或者让年幼的人能知礼节，敬长者。成年了，或者要求成年人要在学问上有所进步，不能虚度光阴，以自身的言传身教为下一代人树立榜样。如若不然，等将来有一天老了，再也动不了的时候，就只剩下这幅老骨头，苟且偷生，抱憾终身！这是夫子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更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夫子说完之后，用自己的拐杖敲打了一下原壤的胫部，力度应该不是很大，和现在的人说完勉励的话后，用手拍一下对方肩膀的意思差不多。

【按语】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并非由他人来决定，完全由自己做主，幼年时就当立下志向，并能不懈追求，趁着年轻努力实践圣贤智慧，为后代树立榜样，以免抱憾终身。

幼儿以学礼

成人行圣意

后代于此继

撒手无可遗

名家集义

《论语新解》：礼度详密，仪文繁缛，积久人厌，原壤之流乘衰而起。即在孔门，琴张、曾皙、牧皮，皆称狂士。若非孔子讲学，恐王、何、嵇、阮，即出于春秋之末矣。庄周、老聃之徒，终于踵生不绝。然谓原壤乃老氏之流，则非。

《论语正义》：释名释长幼：“幼，少也。言生日少也。”“不孙弟”者，言事长上不恭顺也。“无述”者，言无徳为人所称述也。

《论语集注》：述，犹称也。贼者，害人之名。以其自幼至长，无一善状，而久生于世，徒足以败常乱俗，则是贼而已矣。

参考书籍：《论语义疏》皇侃著，《四书集注》朱熹著，《论语点睛》蕅益大师著，《四书遇》张岱著。《论语正义》刘宝楠著，《四书恒解》刘沅著，《论语讲要》李炳南著，《论语新解》钱穆著。

作者简介：王鹏翔，初名王永亮，字昊古，甘肃庄浪人，平凉市传统文化促进会副会长。受祖辈影响，从小热爱传统文化，学习四书五经，曾利用业余时间学习《道德经》五年。于2012年在广州创办焕文书院，并亲自授课，传播国学。近几年专攻《论语》一书，并参考古文经典，每章写一篇详解论语的札记，现已写完492章，结集出版《论语通解》一书。该书由《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分上下两册，共计43万余字。

审编发布：秦荣光

精选留言

芳草：夫子短短几句话说明了为什么人生过的如此狼狈不堪：幼时不学礼，中岁无所立，晚年茫茫然，偷生最不耻。

止语：老而弥坚！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悲哀自己老了，实为老而无用的表现。

陈丽萍：老而不死，是为贼。一定要让自己活得有意义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