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修】《论语》学记204 人才最难得
【每日一修】《论语》学记204
《论语·泰伯篇 》8.20
【原文】舜有臣五人(1)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乱臣(2)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3),于斯(4)为盛,有妇人焉(5),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6),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注释】
(1)舜有臣五人:传说是禹、稷、契、皋陶、伯益等人。契:音xiè;陶:音yáo。
(2)乱臣:据《说文》:“乱,治也。”此处所说的“乱臣”,应为“治国之臣”。
(3)唐虞之际:尧在位的时代叫唐,舜在位的时代叫虞,统称为唐尧虞舜。
(4)斯:指周武王时期。
(5)有妇人焉:指武王的乱臣十人中有武王之妻邑姜。
(6)三分天下有其二:《逸周书·程典篇》说:“文王令九州之侯,奉勤于商”。相传当时分九州,文王得六州,是三分之二。
【译文】舜有五位贤臣,就能治理好天下。周武王也说过:“我有十个帮助我治理国家的臣子。”孔子说:“人才难得,难道不是这样吗?唐尧和虞舜之间及周武王这个时期,人才是最盛了。但十个大臣当中有一个是妇女,实际上只有九个人而已。周文王得了天下的三分之二,仍然事奉殷朝,周朝的道德,可以说是最高的了。”
【评析】这段当中,孔子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治理天下,必须有人才,而人才是十分难得的。有了人才,国家就可以得到治理,天下就可以太平。当然,这并不就证明孔子的“英雄史观”,因为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杰出人物的确发挥了不可低估的巨大作用,这与人民群众的作用,都应该是不可忽视的。
【学记】人才最难得
王鹏翔
这章自“孔子曰”的前几句也是孔子描述和引用的,后世记录这段话的人为了表示对古圣的尊崇,特别将“孔子曰”放在了后面,以表明这段话的来处。古人在注释的过程中,认为“三分天下有其二”这句及其后面的部分可以独立成为一章。
舜帝有五位贤臣,分别是:禹、稷、契、皋陶、伯益。舜帝正是在这五位徳盛才多的贤臣辅助下,天下大治。
周武王在伐纣时对全体参战的人员作了动员讲话,在《左传》昭公二十四年引《大誓》说:“余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徳”的文字,夫子在此亦引用了这段话,以表明武王当时在人才上的兴盛。这十人分别是:周公旦、召公奭(shi)、太公望、毕公、荣公、大颠、闳夭、散宜生、南宫适,其一人谓文母(即周武王之妃太姒)。
舜帝有五位贤臣,周武王有十位贤臣,这个数量在孔子当时所处的时代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了。如此亦体现出人才的难得难遇,非盛徳不足以举良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如今的这个时代也是一样,人才依然是最为匮乏的资源。无论财富多么富庶,土地多么广袤,没有人才去治理,依然是一团乱麻。所以夫子紧接着说:“才难,不其然乎?”意思是人才的难得之处,难道不是这样吗?这是夫子借古人的意思,以感叹人才的难得。
所以才说“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唐是尧帝的封号,唐者荡荡之意,以赞美尧帝的仁徳和恩德广大。虞是舜帝的封号,虞,快乐的意思,舜帝在位时,天下的有道之人都很快乐。“际”之间的意思。“于斯”在此意,指周朝。自尧、舜之间,再到周室之初,是人才最兴盛的阶段,然而周武王的十位贤臣中,有一位是妇人,这位妇人就是武王的妃子太姒,传说她是一位很贤良的王妃,因为妇女在当时并不参与社会管理,所以实质上只有九人而已。太姒的贤良体现在帮助武王管理后宫上,对武王来说,亦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此来看,其实也只有舜帝、武王这样有徳行的人,才能感召真正能让天下大治的大人才。
而周朝的仁德在于“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当时天下共分为九州,周家由于仁德的感召,有六个州的诸侯愿意接受他们的管理,这就是“三分天下有其二”的典故。即便如此,周室依然向殷商称臣朝贡,不敢有二心,表记引用了孔子的话说“下之事上也,虽有庇民之大德,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夫子对周室的这一做法大加赞赏。其徳和泰伯让位都是同一个境界,是为至徳,不存私心,只求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只是后来的殷纣王,太过残暴,其暴行自弃于民,使得民不聊生,加上酷刑劳役,在此关键时刻,出于对民众的庇护,才有了后来的武王伐纣之战。尽管是犯上之事,但有仁义之心,本着救民于水火的初衷,所以周朝的这一举动并不会影响他之前事殷的仁徳,前后皆是出于一颗为公之心。
由此,夫子在此章赞叹说:“周之徳,其可谓至徳也已矣。”
【按语】
一、 佛家说:“一佛出世,千佛拥护”,人的一念善心能通神明,人才的相聚相遇,完全是靠徳行感召,俗语说“种上梧桐树,引来金凤凰。”这个梧桐树指的就是仁德的广被和民风的淳厚。
一个团体,一个国家,能不能感召有才能的人才,完全取决于自身的道德素养。替什么人办什么事,便决定来什么样的人,成就什么样的事。
孔子在此章以尧舜、周室的德行来说明人才和天下,国家和人才之间的依存关系,最为核心的地方便是德行。如此来看,进徳修业,一心为公,是聚拢人才的关键所在。
二、 唐尧其徳,荡荡乎,广惠于民,不以天下为己有。虞舜其徳,乐于大道,徳化于民,不以天下为己有。周室其徳,三分天下有其二,亦服事殷,亦不以天下为己有。尧、舜至周,皆为公于天下,故能得难得之才。善才者亦有徳,用才者亦在徳,故不可不察也。欲得贤才,必修己徳,己徳圆满,才必自来。
尧舜周之际
贤臣良才聚
于斯非人兴
皆因仁徳齐
名家集义
《论语新解》:此起首两语亦孔子之言,记者移孔子曰三字于武王之后,此处遂不加子曰字。
唐虞之与周初不相际。本章言才难,不在此优劣。盖谓唐虞之际,人才尝盛,于斯复盛,以一盛字兼统二代,于字似不须改解作与字。
《论语讲要》:孔子所说的人才,是有德有能的圣贤,所以难得。难得而能得,像周家那样人才兴盛,非有至徳不为功。文王至徳固不待言,就以武王而论,虽然伐纣,实由于纣王日益残暴而自取,伐纣之举正是吊民伐罪,也无损于至徳。
孟子云:“残忍贼之谓正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论语恒解》:此章夫子赞周才而因及其徳见,才之所以盛,记者又因子之言而记,五臣及十人,盖人才必由徳以培养,周家世有圣徳,文王寿考作人尤为济济多士所由。
《论语集注》:周室人才之多,惟唐之际乃盛于此。降自夏、商皆不能及,然犹但有此数人尔,是才之难得也。
范氏曰:“文王之徳,足以代商。天与之,人归之,乃不取而服事焉,所以为至徳也。孔子因武王之言而及文王之徳,目与泰伯,皆以至徳称之,其指微矣。”或曰:“宜断三分一下,别以孔子曰起之,而自为一章。”
《论语义疏》:圣徳之盛,犹服事恶逆之君,故可谓为徳之至极者也。
《论语正义》:五人者,孔曰:“禹、稷、契、皋陶、伯益。”
马曰:“乱,治也。治官者十人;谓周公旦、召公奭、太公望、毕公、荣公、大颠、闳夭、散宜生、南宫适。其一人谓文母。”
案:武王语,乃伐殷誓众之辞。
“其一人谓妇人文母”者,据下问言“妇人”知之也。文母即大姒,文王妃也。周王之业,始于内治,故二南之时,多言后妃徳化。
孔曰:“唐者,尧号。虞者,舜好。际者,尧、舜交会之间。斯,此也。言尧、舜交会之间。比于周最盛,多贤才,然尚有一妇人,其余九人而已。人才难得,岂不然乎?”
广雅释诂云:“才,道也。”古之所谓才,皆言人有徳能治事者也。
及周之盛,亦但九人,是其为才难可验也。
夫子此言唐、虞之下,至周乃为盛也。
白虎通号篇:或曰唐、虞者,号也。唐,荡荡也。荡荡者,道德至大之貌也。虞者,乐也。言天下有道人皆乐也。”
包曰:“殷纣淫乱,文王为西伯侯而有圣徳,天下归周者三分有二,而犹以服事殷,故谓之至徳。”
正义曰:“周徳群才,故能三分有二,其时实有得天下之势,而犹以服事殷。与泰伯之以天下让无以异,故夫子均叹为至徳也。”
表记云:“子曰:‘下之事上也,虽有庇民之大德,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
案:文之服事,非畏殷也,亦非曰吾始柔之,俟其恶盈而取之也。惟是冀付之悔悟,舜无坠厥命己尔。终文之世,暨乎武王,而纣淫乱日益甚,是终日绝于天,不至灭亡不止也。是故文之服事也,至徳也。武之不终服事也,付为之也,亦无损于至徳也。
参考书籍:《论语义疏》皇侃著,《四书集注》朱熹著,《论语点睛》蕅益大师著,《四书遇》张岱著。《论语正义》刘宝楠著,《四书恒解》刘沅著,《论语讲要》李炳南著,《论语新解》钱穆著。
《论语》简介:《论语》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语录结集,由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编写而成,至战国前期成书。全书共20篇492章,以语录体为主,叙事体为辅,主要记录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较为集中地体现了孔子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及教育原则等。此书是儒家学派的经典著作之一,与《大学》《中庸》《孟子》并称“四书”,再加上《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总称“四书五经”。《论语》内容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其中心思想主要有三个既各自独立又紧密相依的范畴:伦理道德范畴——仁,社会政治范畴——礼,认识方法论范畴——中庸。
审编发布:秦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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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花若盛开 蝴蝶自来” 是什么样的人物就吸引什么样的人来。团队的主干再有才能,如果没有善念善行是留不住人才的。个人也是,才德兼备之人必感召同样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是这个理。
黄莺:人才很难得!人的一念善心能通神明,人才的相聚相遇,完全是靠徳行感召,只有舜帝、武王这样有徳行的人,才能感召真正能让天下大治的大人才。
虾米: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三国演义》里面的曹操再怎么视才如宝,也留不住关羽一颗向往正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