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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第二届{爱国孝亲征文}我的父亲母亲-彭思借

来源:大字

  我的父亲母亲

  彭思信

  我家是革命家庭,爹跟娘都是武工队的人,他们的结合,也是组织上安排的。我有5个哥哥,2个姐姐,我记事的时候,就有种“我家表叔数不清”的感觉,人来人往的,爹跟娘也特别忙。后来,才知道,爹和娘都是武工队里的人,他们一直在暗地里搞抗日活动。

  大概是这个原因吧,解放后,我们家在家乡一带挺有名气,爹和娘的朋友又多,整天像办喜事一样,大家都非常尊重我们。也许大家会说,大家尊重我们,都因为我们家有一块金字招牌,其实不然,正因为大家尊重我们,是归咎于我们家的良好的家风。

  小时候,爹和娘都在为革命做贡献,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爹几乎每天都不在家,而娘则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做饭,不单是给我们做饭,还有那些数不清的表叔们做饭。很多时候,娘的饭菜做好了,碗、筷子等吃饭的用具,都由我们这些孩子布置,等布置好了,却等不来吃饭的人们,于是,饭菜热了一次又一次,这时候,无论我们兄弟姐妹多么饿,都要等着爹跟表叔们来了,他们吃了饭,我们才能吃,这就是我们家的规矩。

  家里“客人”多,还必须要有礼貌,比爹大的,叫爷叫伯,比爹年龄小的,喊叔。在这方面,爹对我们最严历,有时候还有些不近情理。有一次,有一个叔叔来我家,刚开始都喊叔,可大哥年龄大,觉得跟叔是同龄人,就大哥大哥地叫了起来,爹听到了,脸马上就阴了,当爹又一次听到大哥喊叔“大哥”时,爹忍不住,罚大哥站在那里。大哥不服,说他们同龄,怎么不能喊一声“大哥”?爹说,我们在一块是兄弟,你怎么能叫大哥?你叫大哥,你小弟也会跟着叫大哥,大家都会喊大哥,你叔又该怎么称呼我?爹说的也在理,真如爹说的那样,爹都跟人家称兄道弟,我们又为什么不喊一声“叔”呢。从此,我一直喊叔。可大哥不同,他总觉得不顺嘴,有一次,叔跟爹刚进我们家,我们都喊叔,大哥却躲在一边没吱声,爹对大哥说,你叔来了,怎么不叫叔?大哥无奈,只好叫了一声叔。可爹仍然不依不绕,说,男子汉,说话一定要声音宏亮,大声叫一声,刚才我没听到。就这样,逼着大哥大声喊了一声叔。而从此,大哥没有了那种年龄上的优势,只要叔一进门,就连忙喊上一声叔。

  有句话叫严父慈母,可在我们家,这句根本行不通。爹对我们严格,娘丝毫也不比爹差半分,有时候,似乎比爹还要严格。

  邻居二娃子跟我从小要好,他常到我们家里玩。有一次,我看中了二娃的一个小挂件,心里想要,嘴上还不敢说,就暗示看中了这个小挂件,二娃只好忍痛割爱把这个小挂件送给了我。可当娘看到我胸前的小挂件时,直朝我发火了,“这东西不是二娃的吗,怎么挂到你的胸前了呢?快还给二娃。”我说:“这东西二娃送给我了。”娘一耳光打过来,嘴里却骂道:“你个霸道的孩子,二娃傻吗,他把喜欢的东西送给你,快给他送回去,不然,娘打断你的狗腿。”在娘的威逼下,我还是把这个挂件送还给了二娃。

  后来,说起这件事,二娃竖起大拇指,夸奖娘做的到位。这时候,我才懂得,二娃并非真想把挂件送我,而是惧怕我罢了。

  记忆中,娘管的几乎全是些小事。如坐如钟,站如松,寝不言,食不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曾经问过娘,“娘,你过去也曾干过武工队,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可对我们,你却要求的那么严格,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懂得这些,况且你尽管我们一些小事。”娘笑了,“孩子啊,像抗日这样的大事还用娘来教吗?”一句话,竟然说的我哑口无语。

  娘是个坚强的人,1950年,爹突然病了,且病得非常重,不能下床了。那段日子里,娘就一心一意地侍候着爹,非常耐心的样子。有时候,我们都看不过,也想侍候侍候爹,可娘不肯,她说,既然老天爷把他们两个人捆绑到了一块,只要有她一口气,就让爹安安稳稳地生活。

  听说爹病了,爹的朋友多,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探望爹。只要来看爹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拿来了礼物,可娘始终不肯留下这些东西。临走,娘都要追人家老远的路,也要把东西让人提走。

  有一次,有个跟爹一块干武工队的人来看爹,他拿来了几盒点心,那时候,能吃到点心,大概就是人生的一种幸福了。我盼着娘能留下这些点心,当人家要走的时候,娘非要让人家把点心拿回去,那人急了,说,我跟老彭一块干革命,难道连这几盒点心你也不收吗。娘点头,态度非常坚定。那人急了,把枪往桌子上一放,几乎骂了起来,这是我给老彭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如果不收,我出门就把这东西扔到沟里去。

  娘收下了,可到了晚上,娘提着这几盒点心却不见了人影。直等到深夜,娘才回到家,她是给人家送点心去了。在人家家里,两个人除此打了起来。直到人家把点心收下才算完。气得人家直骂,娘这人太固执,跟老彭一个熊样。

  过了二个月,爹快不行了,恰好这时候四哥参加工作了,有亲戚就给娘出主意,想通过这件事,趁领导来看爹的时候,让四哥进机关。娘急了,说那不是逼迫政府吗,那可不行,我们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

  爹去世的前一天,突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还能说话了。爹对娘说,大概我要走了,刚才我还梦到马克思了,马克思这次看来要收我了。我记得三个月没交党费了,请你替我交上。娘说,党费一直给你交着呢,你就放心吧。

  听说爹的病好了,许多战友、亲朋都来到我们家,想见爹最后一面,爹看着身边这些亲朋好友以及战友们,脸上露出了微笑,爹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在脸上消失,便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看着爹安心地走了,大家都哭成了泪人,可娘始终坐在床上,非常安祥,一滴眼泪都没有。

  爹去世后,政府曾经来跟母亲商量,想把爹埋到烈士陵园去,娘不同意,她说,爹是病死的,怎么可以进烈士陵园呢?还是我来安排吧。

  一直给爹办完了葬事,娘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可等家里没人了,娘却扑到在床上,哭了,哭了一个昏天黑地。

  随着我参加工作,我们家条件慢慢地好起来了。可也有许多贫困的家庭,连温饱都不能保证。母亲是善良的,对那些来我们家借粮借钱的人,她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失望。我们家后院的刘家,他们家成份不好,解放后,大家都瞧不起他,有一次,刘叔来我们借粮,母亲二话不说,便借给他粮食。

  等刘叔走了,我跟母亲说,刘叔家成份不好,我们怎么能借给他粮食呢?母亲则说,成份不好,也不是你刘叔能够选择的,我们不能因为他成份不好,说看着他们挨饿吧。人应该具有同情心,如果没有一点同情心,那就对不起“好人”这两个字。

  文革时,刘叔被造反派批斗,我想参加批斗会,母亲知道了,对我说,儿啊,人不能这样,在他落难的时候,他已经够倒霉了,我们千万不要再踏上一只脚了。当时,觉得母亲没有那种革命立场,从此,母亲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没有以前那样的革命情绪了,对任何事物都不问不闻了,成了一个沉默的人。现在想来,母亲是同情弱者,她仍然是对的。

  母亲的晚年是幸福的,她一生坎坷,晚年却幸福美满,一直活到100岁。母亲一生有8个子女,有几十个孙辈,重孙辈,近百口人,这么些人,各种阶层的人都有,却没有一个人受到过党纪法制的惩戒,以至于邻居们都夸奖母亲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分。听到这些话,母亲只是笑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在这里,我可以自豪地说,这就是家风的传承。

  

  作者:彭思信,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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