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金秋·母亲
年年金秋,季季银杏,岁岁中华。
秋日的诗画故乡,最眩目的风景无过于银杏叶子被秋色浸染得金黄,满树繁茂,象披着黄金般的彩带,如画如梦。大大小小的银杏树争奇斗艳,黄得灿烂,鲜艳,轰轰烈烈,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
银杏叶子黄得最绚丽的时候适合与家人一起来观赏。时序流转,如果说秋日登高日渐式微,那么观赏银杏则正当其时。这个时节,与其赠母亲昂贵的礼物以表达平日繁忙忽视老人的愧疚,不如找点空闲、找点时间和母亲一同赏银杏吧,虽然不能做到晨昏定省,至少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陪陪老人,在花丛树间留存晚照,也算是一种尽孝的表现。
岁月如流水,我那日夜操劳的母亲渐渐衰老,在不经意间她的鬓角泛起了霜花。如今的母亲像所有老人一样爱回忆过去,给我们讲述她曾经的欢乐与悲哀、幸福和遗憾以及拥有过却迟迟未能实现的心愿。
我们不止一次地讪笑过母亲,在她的一生中居然从未出过远门。但母亲常常提起几十年前,她也曾有过外出旅游看风景的计划。那时候,母亲还很年轻,很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但因种种原因终于未能成行。
每回听到这里,我们都默然无语。其实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母亲要照顾当时尚幼小的孩子们,况且窘迫的家境使得旅费成了一笔不小的支出。几十年来,母亲勤扒苦做,供我们读书成人,在父亲过早地卧病在床的艰难岁月里,是她独自坚强地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为此好牺牲太多。到风景区游玩,这桩在别人母亲看来轻而易举的小事,对母亲而言却是一种奢望,一个计划多年竟无从得偿的梦想。
于是,我们作儿女的秘密制定了一个计划,要在金秋陪母亲回号称银杏之乡的老家看最美的风景。我们为这么多年才为母亲设想一次而感到万分羞愧,与母亲给予我们的爱相比,我们迟到的感激与回报实在微不足道。但本来想带给她一个惊喜却遭到她最坚决的反对,说人老了,坐不惯车,爬不动山,说此行浪费我们的钱财。可怜可爱的母亲,她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家人,从来没想到过去享受一下正常人应享受的幸福生活。
在我们的坚决要求下,她终于“屈服”,不用远涉千山万水的旅程,只是陪母亲回到故土,兴冲冲地观赏金色银杏。金秋时节,阳光灿烂和煦,洒下金色的光辉。徜徉在银杏树下,谁说熟悉之处无风景呢?至少母亲一路上兴致勃勃,好像年轻了十岁,脸上挂满了笑容。看到了美丽的银杏树,母亲像孩子一样高兴,缓缓步行,目不暇给。银杏树叶绽放出金黄的色泽,显得盛大而热烈,树形不一,有的如精致的小品,有的如博大的造型,但都显得生机勃勃,在飒飒西风中,自有一番金秋收获季的圆满与繁华。母亲在观赏银杏的过程中,丝毫未显疲态,和我们一起兴致勃勃地细数银杏叶的脉络,感受山间的静谧幽深,休闲风情。众所周知,银杏素有“活化石”之称,而这里的银杏,形态各异,相映成趣。有夫妻树、情侣树、公树、母子树;有的笔直如桦,直插云霄;有的张开似伞,荫及千余平米,让我们一一观赏,并啧啧称奇。
在其中一棵大树下,我们停下了脚步。这棵树不知历经多少年风雨,仍然枝繁叶茂,巨冠参天,虬枝繁多。母亲站在长寿的“银杏王”树下微笑着,她苍老的面容有岁月积淀的深沉感怀,更有笑看夕阳的豪迈,让我们惊讶于她良好的精神状况。赏银杏最后的高潮,是我们一家在银杏王树下留影,那是一祯团圆的全家福,我们簇拥着母亲,母亲微笑着,背景是金黄的银杏,寄托着我们祝愿母亲长寿的最美好的喻意……
那一天,我们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充满活力,神采奕奕,她时时绽开幸福的微笑。
归途中,母亲说故乡的银杏很美;而在我们的心目中,母亲慈祥而又欣慰的微笑映衬在银杏树的背景中,才永远是我们心目中一道不可磨灭的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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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创作简历:
丁运时,男,武汉作家协会会员。十三岁开始发表作品,多年来,曾在各地报纸上如中国青年报、中华读书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新民晚报、羊城晚报等发表诗歌、小说、散文、评论等文学作品数百篇,达数十万字;
近年来,开始参加全国征文比赛,曾获得各类多项征文或征集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