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第二届{爱国孝亲征文}重阳不登高-王志刚

　　重阳不登高

　　文 王志刚

　　我爬上脚手架顶，算不算登高？

　　那个二了吧唧的塔司，把一小盆花坛边偷来的含苞欲放的菊花，放进黄色的安全帽，挂在塔吊的长臂虾下。

　　菊的蓓蕾，就悬在在我头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开。

　　有一股源自地心拾级而上的颤栗，让南来的风失去平衡，在我身周打转。

　　我下意识的紧了紧安全带的卡子。

　　我打一个喷嚏，漩涡中心的漏斗，漏下五谷的麸皮。

　　菊的香，五谷的香，深入其前半生没深入过的节日。

　　谁在发出节日的暗号？明媚的，隐晦的，比秋风滤过的锣鼓声更轻的。

　　这些年，我所关心的节令，都退回到磨出毛边的农谚。

　　农历的节日，经由法律肯定，在日历上展现红艳的欢愉。

　　我已无路可退，时间也阻不住草木蓬勃。

　　有悖于这个秋天的繁盛。

　　今天，占据城市制高点，目光从容。

　　剪断秋风，望穿秋水，是中年的乡愁？！

　　目光终于被重力左右，呈抛物状，扭捏地滑翔，砸向故乡的山顶，再和碎石一起滚落。

　　几次有意识的抗拒，秋风扇了我几个耳光。

　　我的原野，突然间返青了，空气里充斥草木腥气。

　　另一个我，扇动老练的翅膀，飞过一段青黄不接的岁月修饰的，青葱时光。

　　深秋的独角戏，主角是镰刀。

　　昨天我还梦见它弯着腰，跟父亲枕着的青条石，对视、对峙、摩擦。

　　父亲粗糙的左手拇指划过镰刀的锋刃，给它温度。

　　眼睁睁看着我被它撂倒，倒在捆玉米秸的母亲脚下。

　　母亲的腰，弯得比镰刀更具体，更具古典美。肥胖的季节在她肩上，四平八稳。

　　如今她还能不能把我举到，粮仓的高度

　　铁皮的粮仓锈迹斑斑，像她脸上的老年斑，岁月出现的漏洞。

　　我围着这个圆，像拉磨的驴子，蒙着眼转圈。

　　我的双肩，老茧早已褪尽，与那两块依然油亮的套枷板，产生相斥的隔阂。

　　我只是跑龙套的。

　　脚下，围挡外彩旗招展的广场，穿红挂绿的老人，娴熟的舞步踩乱季候更迭的鼓点。

　　我的父亲母亲，也在舞蹈着。

　　在土坷垃上，在秋风里，在季节之上。

　　沉重地、真实地摇晃。

　　简介：王志刚，农民，73年生人，笔名中华民工。有诗歌散见《星星》《绿风》《工人日报》等报刊。

　　地址：天津市武清区南蔡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