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第二届{爱国孝亲征文}母亲的牵挂-修树武
母亲的牵挂
修树武
和平常一样，我下班回家边换拖鞋边说：“妈，我单位今天……”刚说出几个字，我猛然打住了，母亲已经走了，带着对我们的牵挂走了，我再也听不到母亲亲切的回应。面对母亲住过的房间、大床，如今都已经空荡荡的了，此时的我不禁潸然泪下，昨天与母亲一起生活的日子历历在目。
父亲是94年因车祸去世，那时我正在银行学校读书。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在那个苍白的季节，我曾发誓以后一定要照顾好母亲，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享受幸福生活。一夜之间我仿佛成熟了许多。我安慰母亲：爸爸走了，还有我，还有我的哥哥妹妹。再有几个月我就毕业了，毕业就能挣钱了。母亲在我们面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显得异常平静，却反过来安慰我：安心的上学吧，妈妈经历的苦难多了，不在乎这一次。
不管母亲怎样说，开学一周了，我还没有离开家，我不愿也不忍心把母亲孤伶伶的扔在家里。母亲数次督促我上学，最后竟然激怒了：你能在家陪我一辈子吗？我不是小孩，我能照顾我自己。你爸没了，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了，天塌了，我也不顶住了吗？这时我远在沈阳的同学们千里迢迢赶到我家，母亲放心地看着同学们把我接走。
几个月后我毕业了，一同毕业的同学都不愿意到乡下工作，我被分配到原朝阳县农行南双庙营业所，接到通知函我第一个报到。我的目标是尽早上班，尽早挣钱，挣了钱好把母亲接到身边来。
在我上班的几天后，我在工作所在地找了一处房子，把母亲从老家接来。那时我的工资每月只有五、六百元，但在农村我和母亲生活也足够了。母亲和我在南双庙生活了两年，那时我做信贷员工作，工作并不紧张，工作之余我就回家陪母亲唠嗑。我和母亲有无尽的话题，房东马叔甚至夸我像一个女孩子，对母亲有足够的耐性。那一段时间，母亲每天在家给我做饭。因为在外读书多年，每天吃着妈妈做的饭，幸福真是不言而喻。现在吃饭时兴吃妈妈的味道，真是上天有眼，享受了两年妈妈做的饭，小时候的味道。
那几年，每天晚饭后我和母亲都去路边散步。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永远不变的话题有两个，一个是已经逝去的爸爸，再一个就是我的婚事。母亲开始和左邻右居为我张罗婚事，因为我毕竟二十五六岁的大龄青年了。
两年后我结婚了，后来又有了孩子，在城里住私房，经济上明显拮据了。生活水平也有所下降，经济条件较好的哥哥们多次叫母亲去，母亲依然和我们一起过。我知道，母亲在帮我，帮妻子带孩子、料理家务。她总是说我不会过日子，她要带带我。
就在苦尽甜来的时候，1999年，我刚刚买上房子，母亲就病了，而且是旧病复发，肾盂癌扩散。尽管我们都知道母亲的病情的严重性，尽管我们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尽管我们日常回避着母亲的病情，但当这个事实把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谁也接受不了。治，给母亲治病。大哥二哥看报纸听广告，四处咨询；妹妹上网咨询……虽然医生一再说一切都是徒劳的。
不管我们如何大把大把的花钱，不管医药广告做得多么神奇，癌症至今没有被攻克这是事实。有一个老大夫，说是上海研究的一种新药，能够治疗癌症，就是花费太大，每个月需要七千元钱。治，一定要治，宁可信其有。我们哥几个目标一致。我们坚持治疗九个月，花掉六万多块钱，也没有阻止母亲的病继续恶化……要知道，在2000年前后，六万元能在我们所在的朝阳市的中心位置，能买一套百八十平米的房子。
母亲后来说什么也不肯上医院了，怕把我们的钱都花光了，我们以后还怎么生活。在母亲弥留之际，我握着母亲苍白瘦骨嶙峋的手，问她还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无情的病魔把刚强的母亲折磨的大喊大叫，母亲忍着剧痛，颤抖的声音嘱咐我们的竟然是：我想再跟你和你媳妇过两年，带带你们学会过日子；再就是你妹妹也该成家了，我想帮你妹妹成个家；还有就是你大哥家的双人床被该做了……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这就是母亲，神圣的母亲！自己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时候，所想、所说、所牵挂的，却都是儿女！无私的母亲，伟大的母亲！
每当回忆起那情那景，我都会泪如泉涌。仅以此篇文字献给母亲的在天之灵！
2000年12月2日
2019年7月15日
修树武，男，1971年3月出生。文学经历，在《杂文报》、《云南老年报》、《中国城乡金融报》等各类报刊发表文章百余篇，以杂文、散文为主。2008年参加辽宁文学院第六期新锐作家班，回来以小说创作为主，在朝阳的《辽西文学》、《作家天地》等杂志发表短篇小说近10篇。小说《小陈的自行车》发表在《金融文坛》杂志2019年6月号。小说《三怪老爷》获朝阳市建党七十周年（1991年）征文小说创作二等奖，小说《车位》获朝阳市宣传部、朝阳市文联“龙翔书院杯”征文小说二等奖（2017年），散文《父亲与酒》获“醉美朝阳”征文二等奖（2013年），散文《母亲的牵挂》获“乐康杯”全国散文大赛优秀奖（2019年）。2016年任朝阳市作家协会小说学会秘书长。
通讯地址：辽宁省朝阳市新华路
